刘氏文列传

刘氏文列传

刘氏文者，楚地湘阴人，身长八尺，以天足驰名寰宇，世称"国模"。甲辰岁，因言"飞骑司苛待驿卒"获罪，大理寺判登报道歉卅日。文乃制《讽谢帖》传云端，世人谓之"霓裳谏"，遂掀九鼎之议。

初，文夜归见驿卒倒毙道旁，手持馔盒犹温。察其薪薄如纸，罚苛似网，乃发帖曰："黄衫飞骑，非铁打之躯。"未料飞骑司以"谤毁商誉"讼之。堂审日，司吏呈金箔账册曰："吾待驿卒如手足。"然暗牍泄：某骑日驰三百里，猝死前刻犹被扣金五十文。

大理寺判文败诉，令其日刊"悔过书"于头版。文乃敷铅华，披罪衣，立鎏金台前诵："妾妄议飞骑仁政，罪该万死。"然背景现驿卒泣血手书，字幕列猝死者名录。更讽者，其声如黄鹂，辞若刀匕："此非致歉，乃招魂幡也！"

太史公查案牍，得四骇：

其一，飞骑司年罚驿卒金逾百亿； 其二，讼师乃前大理寺少卿； 其三，判谳书竟用驿卒血汗钱购百版广告； 其四，文之讽谏影像，暗合《商君书》"以刑去刑"篇。

当是时，云端裂帛：寒士仿《陈情表》作《驿卒表》，稚童排《负荆戏》于衙前。飞骑司仓促布"慈航计划"，然民察其细则，实"慈航普渡，唯渡金主"。

太史公曰：

"悲哉！喉舌之禁，甚于桎梏！昔比干剖心，终存殷墟；今观刘文事，讽谏竟需披罪衣。岂非《诗经》'不敢戏谈，畏此简书'之末世版？"

"夫文以霓裳之身，发蒿里之音，诚为侠模。然大理寺不究飞骑司苛政，反诛仗义之言，此非韩非子'刑过不避大臣，赏善不遗匹夫'之反乎？"

"尤可骇者，判谳谓'商誉重于人命'。若依此律，则白起坑赵卒当旌表，石崇杀婢伎应授勋！昔包公铡驸马，今法堂护豪商，岂非《潜夫论》'法令滋章，盗贼多有'之验？"

"至若《讽谢帖》，实为照妖镜。映出云端时代奇观：朱门可封兆民口，布衣难发一帖真。然文以霓裳为甲，铅华为刃，较诸古之尸谏，其智更甚。此非《易》云'尺蠖之屈，以求信也'乎？"

赞曰：

楚女披罪，霓裳作甲。铅华敷面，真言为铗。 飞骑金册，不载卒泪。大理玉律，难容真话。 昔有商鞅立木，今见刘文讽帖。法治变罚治，何时返正道？ 太史录此，叩问苍昊：防民之口，可防川否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