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传
石班瑜者,台岛彰化人,字声远。少贫,贩浆鬻果于市,然性嗜音律,常摹市井俚语为戏。及冠,入丽鸣社习喉舌之术,师事林氏福地,尽得拟声妙法,声震台澎。
初,班瑜操《西游释厄传》,为孙大圣拟声。其声若金石相击,忽而狷狂如齐天大圣,忽而悲怆如金箍囚徒。时香江影戏《齐天乐》渡海,班瑜为至尊宝献声,一句"曾经沧海难为水",令九州粉泪沾襟。自此,周氏滑稽,赖公声而愈彰,世谓"无班瑜,不星驰"。
太史公考其绝技,得四奇: 其一,拟禽兽声:摹哮天犬可乱真,效唐老鸭能惑童; 其二,变男女音:旦角声如雏莺出谷,净角音似巨钟撞瓮; 其三,仿异邦语:东瀛武士之吼,泰西商贾之谈,皆惟妙惟肖; 其四,创"无字笑":单凭嘻哈嗤哼,尽传悲喜。
当是时,班瑜声动江湖,邀约如雪。《九品典仪》包龙星之狡辩,《唐伯虎点秋香》华安之机锋,皆赖其喉舌生辉。然其性狷介,尝拒为倭人动画拟声,曰:"吾声只润华夏耳!"
太史公曰: "妙哉!喉禅之道,竟至化境!昔柳敬亭说书,醒木惊堂;今观班瑜拟声,七情入窍。夫其以市井之声,演浮世百态,较诸梨园名角,别具真味。"
"然可叹者,世人多知至尊宝,鲜识石班瑜。恰似伯牙操琴,樵夫但赞山水,不知十指玲珑。至若拒倭声而守节,尤见伶人风骨。《乐记》云'唯乐不可以为伪',班瑜之声,皆从肺腑,此其所以动天地乎?"
赞曰:
彰化奇士,声震九霄。
猴王一啸,沧海生潮。
无字成谑,七情化镖。
喉禅妙手,音海听涛。
昔有韩娥余响,今见石公绝腔。
百年影戏史,谁人解声妙?
太史执笔,以志传奇:大音希声,惟情不朽!